朱麗說,每次拍照她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閃躲,在美圖橫行的年代,不加濾鏡和磨皮,她現在這張臉就跟大媽一樣,顯老!
一直以來,顴骨高是朱麗的硬傷,有時候她安慰自己,這會讓臉型看起來更立體更骨感一點,大表姐劉雯不也是高顴骨嗎?人家作為超模圈的一股清流,在國際模特收入排行中名列前茅,人氣始終居高不下呢。
但是,偶爾會有某一類時刻,公主般的快樂瞬間戛然而止——比如前年春節(jié)去男友家,男方母親挑剔的眼神讓她內心惶恐不安。男友的父母都很傳統(tǒng),在她們的觀念里,高顴骨的女人克夫,從面相上看給人以冷酷的感覺,很強勢,很刻薄,和這種女人結婚一定不妙……
一路從“最優(yōu)秀”走來,在學校朱麗是最優(yōu)秀的學霸,在職場更是如魚得水,做事業(yè)風風火火,因此公主般驕傲的朱麗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評價,但是未來公婆的話卻讓她一下從高空跌入谷底,甚至開始懷疑自己。
朱麗照鏡子,盯著自己的臉,越看越像一個不規(guī)則的菱形,越發(fā)覺得憔悴顯老了很多。久而久之,這菱形就成為她沉甸甸的一樁心事。
偶然間,看到一個和她一樣高顴骨的妹紙,通過整形手術變成“豬頭”,再緩慢消腫最終蛻變?yōu)閿啬型蚩罹滦臉,對著手機屏幕莞爾一笑的全過程,艷羨之余,她記住了這個從醫(yī)學界闖入腦海的新名詞:顴骨內推。
出于一個職場白骨精的本能,朱麗開始搜索關于顴骨顴弓內推術乃至整容的一切。
真正讓她從理論走向實踐的是:一天,她和男友——也就是她的未婚夫——準備分手!那刻,她徹底認清了現實,只想趕快做一件瘋狂的事,來堵住心里那道口子。
經過一番思想斗爭,朱麗選擇了在全國有多家連鎖機構的天津某萊醫(yī)院。她發(fā)現,前來咨詢整容的人很多,但不外乎這兩類:第一類是陽光型的,95后年輕小姑娘居多,想擁有更美的自己;第二類是滿臉的困惑、滿臉的迷茫,是婚姻或感情即將或者已經出問題的。而朱麗,屬于后者。
(在某整容醫(yī)院等待做手術的求美者)
手術費用零零總總共計6萬元人民幣。體檢,抽血,驗血,刷卡,上手術臺,全身麻醉?;?8個月的時間糾結,整個手術不到4個小時就結束了:不到5分鐘的面診,3個半小時手術。
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到鏡中的自己,嘴里插著引流管,頭被繃帶一層又一層裹起來,像個粽子一樣,竟莫名其妙地哭了。
手術很成功,她甚至不到十天就消腫了。告別突兀的臉型,精致小臉看起來更加美艷動人。男友找到她請求和好的時候,她感覺自己的臉每分每秒都在接受他目光的檢閱,結果他說:你瘦了。。。
當她咧開嘴想要回他一個笑容時,發(fā)現臉上竟有些不舒服。她對著鏡子看,面部竟有個很明顯的凹槽。后來得知是因為做手術時骨頭沒有固定好,骨縫大導致臉下垂,右側臉骨縫處從外表看有個凹槽,淚溝和法令紋都出來了。
她長時間面對鏡子里的自己,越看越難過。兩個月后,朱麗再次找到給她施術的A醫(yī)生,希望能盡快改善,A醫(yī)生給她打了玻尿酸,雖然有所緩解,但四個月后,法令紋和淚溝又出來了。她很苦惱,再次找到A醫(yī)生。這次A醫(yī)生呈現出一副嚴謹冷漠的面孔,與術前那個輕松的他截然不同。朱麗想做顴骨修復手術,A說:修復手術難度比較大,做完之后面部會下垂,讓她仔細想清楚了再說。
那一刻朱麗覺得:花了那么多錢,還把自己給整殘了,真是不值當!臉型是小了,但面容卻更顯憔悴和蒼老了。她不甘心,想維權,跑了幾個月未果,心了累了。她對這家醫(yī)院已經她傷心透頂,更讓她絕望是是,即便A醫(yī)生能給她修復好,她自己也不想再當小白鼠了!
(朱麗簽的整形美容手術知情同意書)
在醫(yī)學上,類似失敗是小概率事件。手術前院方會要求求美者簽署一個“免責聲明”,約定不可控風險由求美者承擔。這樣的聲明,朱麗也簽過。當時她看著密密麻麻的白紙黑字有點犯暈,“就跟看租房合同似的”。
她隨意劃拉上自己的名字,沒有細想,就直接在名字上按了手印,雖然感覺像楊白勞簽賣身契一樣,但也沒多說問一句話。在流水線般的手術購買行為中,這個“后果自負”的瞬間飄然而過。
(朱麗在手術同意書上按上自己的手?。?/span>
維權路漫漫,朱麗找到和她一樣有類似經歷的女孩,加入到一個叫“顴骨下頜骨失敗修復群”,里邊集聚著幾十個認為A醫(yī)生手術失敗的整友。她們多數人陷入一個燒錢修修補補的無底洞,有人抑郁,怨“自作孽不可活”,有人憤而維權,成為A醫(yī)生和他助手口中的“魔鬼”。
一個網名“后來”的姑娘,簽名“最好的時光,是再也回不去的時光”。術前總有人說她長得像亞洲超模王雯——如果臉皮膚再好一點、打扮再時尚的話。她好不容易攢夠8萬做了顴骨和下頜角手術, 但整容后,許多人說她“變丑了”,包括她的母親。
朱麗的樣貌仍然在發(fā)生改變,面部整體下垂,淚溝、鼻唇溝、法令紋加深,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10歲。
朱麗和她一樣,正在經歷人生最困惑的日子。她很想像以前那樣再去臭美,但她不敢面對人群,不敢面對爸爸媽媽。她害怕來自別人的評論。情緒時起時伏,她推掉幾乎所有朋友的邀約,從早到晚躺在床上玩手機,也不吃飯。
雖然臉變小了,不再突兀擺脫了兇相,但男友還是狠心離她而去。
朱麗知道自己身在深淵,但她沒有力氣走出來。她終日流連在“整形失敗”的網絡訊息里,泡論壇、搜微博、與各色整友聊QQ打電話,或者玩一個叫《跳一跳》的“很幼稚”的游戲,最高紀錄12個小時除了上洗手間沒挪過窩。
她從頭到尾翻看自己所有的照片,越看越難受。一次她忽然發(fā)現,其實變化最大的不是臉型,而是她的眼神。以前她的眼神是清澈如水,明艷動人,現在灰蒙蒙沒有生氣,甚至有些可怕了。
后來朱麗無意間,朱麗在容研社——后天美人養(yǎng)成群中,添加了社長大大微信。她把自己的故事一股腦拋給了我,咨詢我像她現在這樣,在哪里修復比較好呢?現在的她整個人都快抑郁了……
再后來,社長大大又遇見朱麗,她又變了一次“臉”。她說最近去成都參加了一個研討會,才發(fā)現自己忙著抑郁的時候,其他同事都有了那么多進步,做了那么多事情??吹贸鏊哪樣辛搜?,眼神也生動起來。
現在的朱麗仍然很在意自己的臉龐,但她已經開始和這張嶄新的臉和平共處,在社長大大的建議下,她努力工作,拼命攢錢,把精力投放到自己真正值得為之搏命的未來里去了。
偶爾,她也在一個赴韓整形交流群中分享自己的感受:“在韓國,基本是最頂級的醫(yī)生才去從事整形,在中國,很多醫(yī)生嘩嘩進入快捷車道,只要有進修證書就能整容了。甚至有生活美容院的按摩師學兩天就跑去給人打針了,越是無知者越無畏……如果可以選擇,我決不會像以前那么跟風,那般盲目,再修復手術,我不會像剛開始那么草率了,我會選擇整容技術比較成熟的韓國顱頜面醫(yī)生來做手術,這也是對自己負責任!”
這就是朱麗的故事,看完之后你有什么感想呢?歡迎大家留言討論,如果你有什么私房話想對社長大大說的,添加下方微信,看到都會回復泥萌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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